降息并未帮助低收入家庭这对消费者支出是个坏信号

低薪工人的工资增长现已接近与通胀持平，削弱了购买力。上图：曼哈顿一家折扣商店。（Spencer Platt/Getty Images）

要点

• 今年美联储已两次下调利率各0.25个百分点，旨在提振消费者支出。
• 收入最高的20%家庭占总消费的35%，受经济波动影响较小；而收入最低的60%家庭则占消费总额45%，对价格和融资条件更为敏感。
• 三季度美国家庭债务增加1970亿美元至18.59万亿美元，低收入借款人的信用卡及汽车贷款违约率上升。

今年美联储已两次下调利率各0.25个百分点，投资者希望宽松政策能重振消费。但现实可能并非如此：最易受借贷成本影响的家庭，同时也是面临新关税驱动价格上涨和工资增长放缓的群体。任何降息带来的提振效应都将滞后，未必能在最需要帮助的人群中及时显现。

美国是消费主导型经济体，消费者仍在支出。但大部分支出如今来自更小且更富裕的人群——这种集中度削弱了货币政策传导效果。通常情况下，较低利率会通过降低信贷成本、增加月现金流来惠及低收入家庭。然而这一渠道因家庭债务结构（多为固定利率）、必需品价格高企以及劳动力市场不再向底层群体提供显著工资增长而部分受阻。

“消费者动向决定经济周期”，前白宫经济顾问贾雷德·伯恩斯坦在近期分析中写道，他指出美国近70%的GDP由个人消费驱动。多年来，即使在疫情引发通胀飙升期间，强劲的工资增长和财政支持（包括刺激支票）仍帮助维持了支出水平。但这一缓冲已逐渐消退。

美联储理事克里斯托弗·沃尔勒于十月发表演讲时描述了这种分化。“收入最高的10%家庭承担22%的个人消费”，他说，“收入最高的20%家庭占总消费35%，其持有的股票市场财富比例更不均衡，大量研究表明这些消费者对物价上涨、失业率上升或经济放缓影响较小。”

相比之下，他指出：“收入最低的60%群体占消费总额45%，却仅持有15%的财富。他们的支出决策更容易受价格、融资条件和就业机会的影响。”

沃尔勒表示，他的商业联系人已报告该群体的行为变化。“低收入及中等收入家庭在物价上涨和经济不确定性加剧的情况下，仍持续寻求折扣与促销活动”，他说。

目前，低薪工人的工资增长几乎与最新通胀数据持平，意味着购买力趋于停滞。与此同时，疫情期间储蓄已被耗尽，消费者债务上升，尤其是低收入借款者。这已体现在信用卡及汽车贷款违约率攀升、以及向更便宜零售渠道转移的趋势中。

根据纽约联储的数据，今年第三季度美国家庭总债务增加1970亿美元至18.59万亿美元。信用卡余额从上一季度增加240亿美元至1.23万亿美元。据惠誉评级近期分析，信用评分低于670的次级借款人中，拖欠汽车贷款超过60天的人数自2021年以来翻倍。

美联储可以降息，但其工具较为粗放。它无法让食品价格瞬间下降或加速特定群体工资增长。即使未来降息最终提振支出，即时缓解渠道仍有限。

摩根士丹利近期分析指出，约85%的家庭债务为固定利率贷款。这意味着政策利率下调并不自动降低月供。信用卡是例外，因其利率随美联储调整，但优惠幅度较小。研究发现，联邦基金利率每下降一个百分点，信用卡利率仅下降约三分之二。

汽车贷款同样如此。美联储发现，在过去四年中，每月汽车贷款支付额的增加几乎完全由贷款金额上升驱动，而非利率上涨。摩根士丹利经济学家估计，汽车贷款利率每下降一个百分点，平均月供将减少约20美元。当平均月供接近750美元时，这种降幅难以显著改变行为。

此外，该行分析师指出，降息也无法克服日益谨慎的信贷环境。银行已连续三年收紧消费者信贷标准。即使标准略有放松，贷款机构仍保持警惕。美联储正在放松限制，但并未刺激贷款增长。

低收入家庭最受益于耐用消费品（如汽车、电视和冰箱）更便宜的信贷；这类消费是利率最敏感的类别之一。然而这些家庭也直接受新关税推高上述商品价格的影响，导致实际收入下降，因工资增长放缓。

美联储降息旨在防止裁员、支持需求并避免经济放缓。但货币政策无法完全抵消关税引发的通胀，或单独恢复工资增长，亦不能改变消费能力分布。

降息最终会有所帮助，但对于许多美国人而言，宽松政策带来的希望可能远大于实际效果。

请通过 nicole.goodkind@barrons.com 与尼科尔·古德金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