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囤积让经济得以存活它会结束吗？

（插图：Remie Geoffroi）

作者介绍：杰夫·科伦尼克 是第五三商业银行首席经济学家，乔什·韦尼克 是第五三私人银行高级投资策略师。本文观点仅代表作者个人，不一定代表第五三银行意见。

劳动力市场正发生一些异常情况。美联储主席杰罗姆·鲍威尔在10月29日最近一次美联储会议后指出这一点。尽管招聘明显放缓，失业率并未上升。“这是一个复杂的情况，”他说。

这种异常现象被称为“劳动囤积”。雇主因不确定劳动力需求回升时能否填补空缺，因而不愿裁员。这很可能是迄今为止美国避免陷入衰退的原因。

历史上，招聘速度曾扮演着经济健康与否的关键且可预测的角色。招聘加速时，失业率下降；招聘放缓时，失业率上升。如今，这种关系正受到挑战，我们看到劳动力需求和供给都在降温。鲍威尔将其归因于劳动力参与率下降和移民劳动力供给减少。我们认为，这根本上是“劳动囤积”。

过去几年似乎正沿着通往衰退的熟悉路径前进：就业岗位减少、工时削减、对临时工的依赖降低。2021年年度新增就业岗位超过七百万，到2024年则降至两百万。今年经济可能新增岗位少于一百万。自2021年以来，平均工时也持续下降，年度工资增长率从超过5%降至3.7%。临时工占劳动力总量比例也从2.1%降至1.6%以下，这一下降在过去的经济衰退中也有所体现。仅2005-2009年间的降幅更大。

过去几年中，招聘率——即每月新增就业岗位除以总就业人数——已从超过4.5%降至3.3%。这一降幅比2001年互联网泡沫破灭、2008-2009年金融危机或2020年新冠疫情短暂衰退期间更剧烈。

然而，失业率却一直保持低位。它最近才达到4.3%，这要归功于“劳动囤积”。这一现象始于对历史性的劳动力短缺的应对，始于2021年。当时，美国经理们长期习惯于劳动力过剩：求职者多于岗位。但新冠疫情后经济重启，加上人口结构加速变化，要求企业调整人才管理策略。

支持这一观点的证据可见于上市公司公开文件。2021年底，“劳动力短缺”（或近义词）的提及达到峰值。随后，暗示“劳动囤积”的用语——如“人才保留”、“劳动力投资”、“减少人员流失”——开始上升，并于2023年达到峰值。

为了强调这一转变的影响，考虑当前3.3%的招聘率。若非最近几年，这一低招聘水平通常会伴随着失业率超过6%——这将意味着经济进入衰退。

“劳动囤积”帮助我们避免了这样的衰退结局。

然而，劳动力短缺所创造的局面，劳动充裕可能将其抹去。在最痛苦的时期，2022年3月劳动力缺口达610万。如今，劳动力市场似乎已趋于平衡——有720万个岗位空缺，740万个求职者。

但这种平衡是异常的。从2001年到2017年，国内劳动力市场长期处于“劳动力过剩”状态，平均求职者比岗位多530万。

劳动力市场的平衡是新现象——但我们并不认为它应该成为新常态。企业记忆往往短暂，尤其是当它们被激励追求短期利润目标时。如果企业不再担心劳动力短缺，它们可能会恢复大规模裁员。裁员已影响数万名工人。今年年底前裁员预计还将突破一百万。劳动囤积的结束似乎已近在眼前。

如果劳动囤积真的结束，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新一轮裁员活动可能仅是劳动力市场正常化的体现，即招聘可能回升以弥补岗位损失。我们的分析认为，企业界对关税和移民政策的僵局可能正在缓解。不确定性正在下降，正如美国独立企业联合会（NFIB）对小型企业所做的调查所示。这为今年暂停的招聘可能很快恢复提供了可能性。

不幸的是，数据还支持另一种更令人担忧的可能性。NFIB的调查尚未显示小型企业招聘有所回升。ISM采购经理指数显示，制造业和服务业的招聘正在收缩。

至少，劳动囤积的退场为经济增长引入了新的风险因素。它在半个多世纪以来最严重的通胀中缓冲了经济，使劳动力市场免受美国历史上最大规模银行倒闭的影响——甚至让“萨姆规则”（经济衰退预警指标）首次发出虚假阳性信号。

劳动囤积是默默无闻的英雄，它使经济保持了充分就业。我们最好希望它能够持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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