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里·萨默斯与“终身禁令”案》

美国经济学会本周早些时候接受了拉里·萨默斯的辞呈，并对他处以终身禁令。 （Victor J. Blue / Bloomberg）

“终身禁令！”本周关于拉里·萨默斯的头条新闻如此尖叫。意思是，拉里·萨默斯已被美国经济学会——一个致力于经济研究的崇高学术团体——永久驱逐。

这是这个“悲惨科学”（dismal science）群体能施加的终极惩罚，我猜他们完全有权如此处理。但话说回来，我确实好奇，这种惩罚是否真正匹配了犯罪的严重程度？

这绝不是对萨默斯的任何辩护。和大多数人一样，我无法理解、难以接受他与已判性犯罪者杰弗里·爱泼斯坦的关联——这既令人难以置信，又无比荒谬。还有谁不知道？也许还有更糟糕的事情或更严重的后果即将发生。

只是“终身”这个词听起来有点滑稽，像动画片里国王的口谕：“我 hereby banish you from our bountiful kingdom FOREVER!”（我将你永远逐出我们丰饶王国！）从这个意义上说，它几乎削弱了惩罚的力度。为什么不干脆把他轰出去，告诉他别让门框贴着屁股离开，然后就此了事？

再者，想象一下被逐出经济学家协会，也挺有趣。（“哦，你快把我逼疯了，接下来你还要把我踢出‘奶酪肝爱好者协会’。”）

从更严肃的角度看，终身禁令反而适得其反，因为它会把丑闻推到更显眼的位置。

体育界有很多高调案例。想想1989年，彼得·罗斯因赌博（包括自己球队的比赛）被棒球界永久驱逐。罗斯的终身禁令终结了对他的罪行与惩罚的讨论吗？恰恰相反，它让争议重获新生，成为数千小时体育谈话电台的素材。对某些人来说，这反而让他成为了一个令人同情的角色。

这一争议至今仍在持续，这并不奇怪。罗斯于2024年去世后，今年MLB主席罗布·曼弗德却意外为他解除了终身禁令。特朗普总统也表示将赦免罗斯。这一切又重新引发了他是否应入选棒球名人堂的争议——他如今已符合资格。

说到赌博，NBA球员乔纳泰·波特去年也因赌博被NBA处以终身禁令。鉴于当前赌博与体育界的情况，我怀疑他不会是最后一个。

跑步网红马特·崔（Matt Choi）去年也被终身禁令，但禁令内容是禁止他再参加纽约市马拉松赛。崔在2024年纽约马拉松赛中骑着电动自行车参赛，被拍摄记录。他显然不够谨慎。纽约路跑者协会因此永久禁止他参加所有赛事，包括马拉松赛。崔在Instagram上道歉，称“这绝不会再发生”。不，他不会再犯了，马特。当然，我之前从未听说过他，如今他却因终身禁令而声名鹊起——部分原因正是因为他被禁的“终身”标签，而他现在仍可以自由参加其他马拉松和赛事（无需电动自行车）。

至于1994年美国花样滑冰协会因“至少事先知道”队友南希·凯里根遭到袭击事件而对托尼娅·哈丁处以终身禁令，这更接近“惩罚与其罪行匹配”的程度，但即使如此，我仍犹豫。

我是否相信任何形式的“驱逐”？这必须是极其严重的罪行。类似地——不涉及死刑争议——终身监禁对于谋杀罪来说，是一种完全合理的“驱逐”方式。

回到萨默斯身上，这或许也适用于其他体育界的终身禁令——试想，把他禁禁十年，到那时他将81岁。如果他愿意，且美国经济学会同意，他可申请重新入会。然后，经机构审核并批准，他或许能重获接纳。

撇开“终身禁令”通常显得过度惩罚这一点，还有一个更严重的问题：这些“终极驱逐”意味着没有第二次机会——没有宽恕、没有改造、没有从错误中学习。 （我知道在某些情况下，这可能是第三次或更多次机会。）

你也许不认为萨默斯或其他人值得或有能力获得这种机会，但我们真的能确定吗？终身禁令剥夺了我们所有人——包括被指控者与公众——了解真相的可能。

致：安迪·塞弗（Andy Serwer）邮箱：andy.serwer@barrons.com。关注他的X账号：https://x.com/serwer，订阅他的《巴伦周刊》播客：https://www.barrons.com/podcasts/at-barron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