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威尔的超级能力？处理分歧

一家电视机构转播了美联储主席杰罗姆·鲍威尔在12月10日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会议后的讲话。 (迈克尔·纳格尔/彭博社)

作者简介： 德里克·汤 是LH梅耶政策分析公司的经济学家。

杰罗姆·鲍威尔作为美联储主席的任期还剩不到六个月。但周三他展示了其领导力依然稳固——足以避免美联储双重使命在委员会内部演变为有害的紧张局势。

大量注意力被放在了异常高的反对票数量上，即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成员中与利率决策意见不一致者，以及委员会“点阵图”的形状，该图表显示每位FOMC参与者认为利率将走向何方。然而，鲍威尔在委员会年度最后一次会议上仍能将大多数投票者拉到同一立场，实现0.25个百分点的降息，而无需对其公开信息进行重大调整。

鲍威尔在经济高度不确定的环境下成功凝聚不同意见，这不仅归功于他的领导力，也归功于美联储内部和外部的沟通机制。

本周FOMC会议前，不确定性比以往更甚。由于持续的政府停摆，美联储缺少通常的政府数据，还面临叠加的多重风险，如特朗普政府的移民和贸易政策。劳动力市场出现裂痕，通胀上升。鲍威尔本人在10月份强调，12月降息“远非必然”。

市场听信了他的说法，也许过于信以为真。对12月维持利率不变的预期升至几乎确定。

但局势扭转了：纽约联储主席约翰·威廉姆斯（FOMC第二大人物，鲍威尔的得力助手）在11月底的一次演讲中强烈暗示将出现降息。

鲍威尔很可能默许了这一公开信息，或主动塑造了这一信息。这提醒市场过去美联储曾通过领导层协调的沟通方式，纠正市场定价。市场对此反应是将12月降息概率提高至几乎确定。

但更有趣的是，这一过程如何在不疏远持不同意见者的情况下完成。回顾来看，尽管鲍威尔显然与鹰派意见相左，他在10月份的讲话中仍不惜花费大量精力给予鹰派充分尊重。

美联储的沟通机制被设计用来容纳异议者。点阵图和宏观经济预测作为“安全阀”，让分歧得以在不损害政策信息一致性的情况下讨论。

然而，更有效的方法是尽早从内部影响结果。鲍威尔对同事们的勤勉沟通，让他能充分了解同事们的想法，给同事足够时间表达异议。鲍威尔随后可利用FOMC声明作为“交易场”：如何调整措辞以回应你的关切？

在高不确定性时期，不可调和的分歧可能意味着进一步修改声明将意味着“损人利己”。这使得本次基本完整的FOMC声明显得尤为出色。

此外，委员会分歧的根源显然来自外部。如果委员会内部存在任何紧张，那是因为美国经济正身处前所未有的结构性环境中。复杂的经济环境自然会引发不同意见。“分歧”是当前情况“固有的”，鲍威尔说。

“你只是有持不同意见的人，”他说，“我们讨论的水平和以往我担任美联储主席的14年里一样高。”

美联储官员对政策自然持有不同看法——在经济高度不确定性时尤其如此。但在12月的经济展望摘要中，所有人都同意其政策应实现的宏观经济结果：需要两到三年时间将通胀率恢复至2%，渐进式调整，使失业率绝不高于4.6%。换句话说，连鹰派都不愿为了更快压低通胀而牺牲劳动力市场。

尽管如此，鲍威尔周三表示，美联储可能暂时暂停降息。通过为长期暂停奠定基础，委员会如今已处于“观望”状态。在“维持利率”和“进一步降息”之间的选择上，委员会现在拥有了更多操作空间——即使在政治压力加剧的情况下，也得益于鲍威尔的巧妙处理与沟通。

市场最关注的是，下一任美联储主席能否接下他的“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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