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企业正面临假日季的艰难处境

凯特·加农·奥斯本（左）和柯特尼·凯利共同经营位于费城的凯尔伯恩羊毛纺织品分销与零售店。由于贸易不确定性，她们推迟了今年两款新纱线的上市。 （照片由汉娜·尤恩拍摄）

成本上升正在损害许多小型零售商的利润空间，尽管越来越多的消费者前往大型超市购物。

关键要点：

• 小型企业面临严峻挑战，许多企业在假日季的收入占全年收入的25%以上。
• 小型企业周六消费支出较2024年下降了40亿美元，降幅达18%。
• 11月小企业主提价比例较10月增加13个百分点，升至34%，创下历史最大月度增幅。

苏珊·普伦蒂在俄勒冈州梅德福经营的烘焙坊，去年12月中旬售出了约25套圣诞饼干装饰套装，每套包含一打刚出炉的糖霜饼干、奶油霜和彩色糖珠。今年截至中旬，德利烘焙坊仅售出3套。

普伦蒂理解消费者的犹豫，因为这些套装售价为45美元。“他们可能在沃尔玛之类的地方花12美元就能买到同样的套件，”她说，“味道当然不一样，但当人们权衡价格与品质时，他们会觉得‘可以接受’。”

如果说2025年对国家最大零售商而言是艰难的一年，那么对像普伦蒂这样的小型企业来说则更为艰难。主街企业通常利润率较低，资源也较少，与大型超市相比，更难应对关税、通胀和消费波动。

假日季——这一季往往占小企业全年收入的四分之一以上——并未带来任何喘息机会。

尽管美国人仍坚持支持主街，但生活成本担忧似乎正在拖慢他们的行动。一项Intuit QuickBooks购物调查（样本量6000人）发现，虽然90%的受访者表示在假日季购物小型企业很重要，但42%的人表示因价格高于大型超市而无法做到。

“对于小型企业来说，消费者的挑选程度直接决定了他们能获得多少增长，”美国银行研究院经济学家泰勒·鲍利说。

今年，人们在大型超市的消费远超专业零售商，不仅因为价格更低，还因为产品种类更全、便利性更强。小企业周六（感恩节后的周六）旨在鼓励人们支持小型企业。据美国运通2025年“小企业周六”消费者洞察调查，今年该日消费者在小型企业消费约为180亿美元，比2024年少40亿美元，降幅18%。

当然，主街并非全无好消息。企业信心调查表明，尽管许多小企业主焦虑，但对假日销售仍持谨慎乐观态度。那些面向高收入客户或销售特殊产品（如高品质纱线）的企业可能更受保护，因为富裕家庭在近几年显示出更强的抗风险能力。

许多小企业对新一年也持谨慎乐观态度，部分原因是他们有望受益于2026年的高税收返还和新的税收激励。

鲍利表示，小企业整体利润仍为正，但增长已连续一年半以来首次转负。美国商会季度小型企业指数发现，79%的小企业认为假日季对今年整体利润至关重要，这一比例较去年同期（70%）有所上升。

“我们销售量可能更高，但利润仍难以保证，这正是许多小企业主常会提到的情况，”费城纱线分销与零售商凯尔伯恩羊毛的联合创始人柯特尼·凯利说。

至于压榨利润空间的因素，任选其一：关税、商品与劳动力通胀、运输成本上升、租金高昂，甚至大宗商品价格波动。例如，自2019年以来，全球可可短缺使普伦蒂烘焙坊使用的35磅巧克力价格翻了四倍。

在这些挑战中维持经营，小企业不得不做出艰难取舍，包括提价。

阿帕娜·尼拉坎丹在特朗普总统对印度进口商品征收50%关税之际，开设了在线店铺“木槿与金盏花”，销售手工印度工艺品。由于她今年早些时候已提前进口部分库存，因此没有全面提价。但新进库存不得不加价。提价前，她可售手工笔记本10.99美元，如今若要维持相同利润率，需售价20.99美元。为避免吓跑顾客，她将新到的笔记本售价定为18.99美元。

凯尔伯恩羊毛纺织品的运营成本今年上涨约20%，主要受欧盟和秘鲁进口纱线关税影响。（照片由汉娜·尤恩拍摄）

根据最新NFIB小型企业乐观指数，11月小企业主提价比例升至34%，较10月上升13个百分点，创下调查史上最大月度增幅。

“我们早就知道这种局面将到来，你还能撑多久，才能吃掉库存、吸收成本增加而仍能按时发薪？”美国商会小型企业政策高级副总裁托马斯·沙利文说。

但凯利最近发现，即使提价和销售尚可，也无法抵消成本上涨。今年其运营成本上涨约20%，主要受欧盟和秘鲁进口纱线关税影响，她被迫裁掉了几位长期销售代表。

“我们出于忠诚和关怀，一直留着这些人，但很遗憾，我们再也负担不起。”凯利表示，“在我们经营的这些年里，这可能是我们做出的最艰难的决定。”

沙利文认为，小型企业所做出的这些取舍，其影响可能远超假日季。即使旨在鼓励资本投资的新税收激励措施，也未能吸引多数企业主投入更多资金。美国商会调查发现，44%的小型零售商计划增加投资，尽管64%的人预计2026年收入将增长。

凯尔伯恩羊毛纺织品曾因贸易不确定性推迟了两款新纱线的发布。虽然团队正在探索国内生产方案，但尚未付诸实施，因为预计成本会更高。

普伦蒂也在重新评估是否应新增产品。她曾考虑在租期到期后关闭烘焙坊，转而回到职场。但最终，她仍决定坚持经营，尽管不确定生意是否会好转。她说，回馈当地社区值得冒这个险。

现在，最终决定权在消费者手中——他们需要帮助她把钱赚回来。

致信萨布丽娜·埃斯科巴：sabrina.escobar@barron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