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院关税裁决或将很快到来三种可能的结果

美国最高法院大楼。（Graeme Sloan/Bloomberg）

要点

• 最高法院可能很快会裁定特朗普总统所实施的关税（税率范围为10%至40%）是否合法，这些关税是依据《国际紧急经济权力法》（IEEPA）颁布的。
• 如果完全取消这些关税，将使有效关税率降低近5个百分点，推动全球经济增长0.2个百分点。
• 预测市场Polymarket对法院裁定反对政府并废除部分IEEPA关税的几率置信度为76%。

最高法院可能很快做出裁决，判定特朗普总统的关税是否合法——这一裁决将对总统权力范围产生深远影响。

对美国进口商希望获得退税的前景而言，利益攸关；对消费者而言，钱包日益紧张；然而，对市场的影响预计将较为有限。无论如何，裁决结果不太可能改变白宫使用关税作为政策工具的立场。

今年四月，特朗普表示美国贸易逆差威胁国家安全和经济，并援引《国际紧急经济权力法》（IEEPA）对几乎所有美国贸易伙伴征税。这些所谓的“互惠关税”（税率目前从10%到40%不等）正是最高法院案件的核心。

今年早些时候，下级法院在两个不同案件中认定IEEPA关税非法，原告均为中小企业团体，挑战特朗普依据该法征税的合法性。政府上诉至最高法院，最高法院将这两个案件合并审理。

此案涉及国会与行政分支之间的分权问题，以及何为“紧急权力”，裁决结果将产生广泛影响，远超贸易范畴。若白宫不得不寻找其他途径维持其关税体系，裁决可能引入一种新的政策不确定性。

律师们认为，裁决可能本周出炉的可能性极小，但大多数人预期将在2026年初作出裁决。预测市场Polymarket对法院裁决反对政府并废除部分IEEPA关税的几率置信度为76%。但分析师和律师们正着手模拟几种可能情景。

以下是基于《巴伦周刊》与贸易律师、政策顾问及战略家对话得出的三种可能结果。

情景一：混合裁决

最高法院可能采取一种折衷方案：裁定以国家为单位的“互惠”关税（依据IEEPA）非法，但保留对中国和加拿大的芬太尼流动关税。

法院可能避免触及芬太尼等国家安全议题，但对经济驱动型关税可能更为宽容，因为此类关税存在其他合法途径，Monica Gorman（Crowell Global Advisors主管及前商务部官员）表示。

法院也可能采取更狭窄的立场，避开更棘手的宪法问题。

“法院可能采取中间立场，制定某种标准，要求使用紧急法案必须有正当理由，使该法不再开放性太强，”Ryan Majerus（King & Spalding合伙人及前美国贸易官员）表示。“他们可能不设定关税维持期限，但会寻找其他衡量标准或参数来决定何时取消关税。”

若混合裁决要求政府退还已征关税，进口商将成为最大受益者——这也是法官们可能考虑的问题。但这一情况可能加剧债券投资者对财政赤字的担忧，因为IEEPA至今贡献了约一半的关税收入。

情景二：法院裁定IEEPA关税非法

若法院裁定IEEPA关税全部或部分非法，进口商的关注点也将转向已缴纳关税的退款。

一些分析师认为，法院可能建议通过行政程序处理退款——这将给美国海关与边境保护局带来巨大的后勤压力。但Squire Patton Boggs合伙人、前特朗普政府国家经济委员会副主管Everett Eissenstat预测，最高法院将把问题移交国际法院决定行政程序，或转交其他美国机构处理。

退款可能引发对关税收入命运的疑问，年均约3500亿美元的关税收入若被判定非法并触发退款，可能加剧对国家长期财政健康的担忧，并推高长期美债收益率。但短期利率可能因关税相关通胀担忧缓解而下降。

不过，任何取消IEEPA关税的经济影响可能很小。部分原因是，这些关税的冲击力远低于预期，海外几乎没有报复措施。牛津经济研究院估计，若完全取消这些关税，将使有效税率降低近5个百分点，为下一年全球经济增长提供0.2个百分点的温和提振。

此外，政府仍可能另寻途径征税。美国贸易代表Jamieson Greer上周表示，政府仍有途径恢复大部分IEEPA关税收入。

情景三：法院维持关税

最高法院也可能维持政府对IEEPA的使用，并推翻下级法院裁定特朗普逾越职权的裁决。自2007年以来，当法院受理案件时，其推翻下级法院裁决的比例约为70%。这将意味着市场维持现状，但对政治及长期投资者和企业将产生更广泛影响。

“这将意味着权力从国会完全转移至政府，这将使情况变得更为动荡——不仅对现任总统，对未来政府同样如此，”Eissenstat表示。“关税将变成总统处理外交政策问题的瑞士军刀。”

其他关税选项

策略师表示，若白宫在最高法院败诉，仍可通过多种途径弥补关税收入损失。

这可能包括正在进行的针对机器人和工业机械、药品及半导体等行业的部门性关税调查；针对不公平贸易行为的第301条款调查；以及其他途径如第122条款——允许临时征税，Crowley表示。

尽管白宫可能找到其他途径对东南亚国家对转口商品征税，或继续维持对欧洲和加拿大的第301或232调查威胁，但其可能愿意对更主动的亲密盟友（如英国和墨西哥）放松关税，Veda Partners经济政策研究主管Henrietta Treyz表示。

无论如何，分析师预计许多由政府提出的初步贸易协议仍将生效——即使法院裁定全球关税非法。原因之一是，这些协议不仅关乎贸易，还涉及国家安全等其他议题，使其难以拆解。

此外，政府已准备了一系列部门性关税及其他措施，以保持初步协议的效力并限制报复。

“在IEEPA之后，政府的征税工具更为受限，但它们仍具有杠杆作用，这对维持贸易战争的缓和至关重要，”UBS全球财富管理美洲固定收益主管Kurt Reiman表示。

然而，美国公众对当前经济环境的不满可能阻止特朗普在2026年中期选举年进一步提高关税。分析师表示，这可能将有效关税率限制在15%左右。

这对消费者而言是利好。但无论裁决结果如何，都不会终结贸易波动。

“它不会带来确定性：可能会有诉讼和新征税权限被启用，”Eissenstat表示。“它不会是一个简单明了的结果。”

致Reshma Kapadia，邮箱：reshma.kapadia@barron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