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仍是2025年市场中的最佳选择这一优势还能持续吗？

（亚历克斯·芬绘制）

作者简介： 阿什利·莱斯特 是MSCI的首席研究员。

今年全球投资者经历了剧烈波动。美国股市先暴跌后反弹。美元意外贬值。债务水平飙升，国际贸易关系日益紧张。全球投资者不禁发问：美国仍是全球最安全的投资选择，还是仅仅是最不危险的选择？

三股相互作用的力量将决定答案：资本向科技领域持续倾斜的韧性、美国机构的稳定与否，以及财政主导地位的日益增强。

迄今为止，美国市场依然表现出惊人主导地位。自2008-09全球金融危机以来，美国股市年均超额回报全球其他市场7%。全球上市股票总市值约三分之二位于美国，私人市场中这一比例也大致相同，美国资产在私募股权、信贷和风险投资中占据主导地位。

美国市场主导地位存在两个原因，二者同样重要。第一个显而易见：科技。美国已成为当今最具变革性技术的代名词，不仅包括人工智能，还包括云计算、半导体和全球规模化平台业务。

第二个则更为低调但同样强大：美国拥有可预测、可执行且公平监管的规则体系。这体现在美国资本市场的开放性、交易所的深度以及法律体系的稳固性。

但当这些规则、法规以及支撑它们的机构开始摇摇欲坠时，又将如何？

今年提供了预演。4月特朗普政府宣布关税后，美国市场遭遇“三红”时刻：股市、债市、美元同时大幅下跌。上一次三者持续出现红色信号是在1970年代，当时美国机构正面对经济不稳定、政治动荡和石油冲击。

至5月，市场反弹，似乎“三红”仅是恐慌性短暂波动。但市场往往能提前预示未来趋势。请回顾2007年5月，美国资产支持市场曾短暂停滞数日，随后看似恢复正常——直至当年晚些时候全球金融危机爆发，揭示了潜藏的危机。明智的投资者总能在表面裂痕出现时察觉先机。

美国主导地位的另一威胁是财政主导地位的日益增强，即政府为应对巨额债务，被迫扭曲货币政策以满足财政需求。

美国的债务负担是真实的。联邦政府的债务利息支付已超过国防支出。去年，美国首次突破了“费格森定律”——该定律由历史学家尼尔·费格森命名，他指出，任何在债务利息支出上超过国防开支的伟大国家，都将失去其伟大地位。

然而，其他发达国家并未带来更多信心。日本新任首相正面临日益严峻的财政挑战，包括增长缓慢和改革缺乏政治动力。法国自2024年以来已换任四任总理，正陷入持续的财政困境。英国工党政府则在不受欢迎的增税与不可持续的债务之间艰难平衡。这些市场普遍高债务、财政前景堪忧。

其中，美国脱颖而出。其财政和制度前景尚存模糊，但资本仍持续涌入美国——这主要得益于科技领域的超额回报。

投资者追求回报，而目前至少在技术领域，他们看到了回报。科技股占MSCI美国指数约35%，而欧洲、澳洲和远东（EAFE）指数仅占8%。美国股票预期长期每股收益增长率为15%，而EAFE仅为11%。

科技是推动美国股市主导地位的“超级巨头”现象的基础。自2009年以来，美国市场价值增加了50万亿美元。仅150只股票——约占所有上市公司的3%——就贡献了75%的增长。美国大型公司人均营收自2009年以来翻倍，而欧洲和日本则停滞不前。

美国超级巨头似乎违背了“重力法则”——过去异常增长通常在五到七年之内回落。但许多美国最大公司已持续保持异常增长近两倍于这个周期。过去十年，美国价值投资者经历了“创伤期”。

我们与许多机构投资者交谈时，他们表示希望减少对美国的敞口——并非因为他们质疑美国公司，而是因为他们担忧支撑这些公司的金融和政治体系。但他们看到的替代选择极少。许多机构投资者仍长期持有美国股票，但同时对美元敞口进行对冲。

我们正经历一场财政能力、制度韧性与技术集中度的实验。与此同时，投资者的信号是务实的：他们会跟随科技浪潮，但将密切关注政治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