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设想在俄罗斯获得丰厚回报投资者不会买账

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于8月15日在阿拉斯加会见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两位领导人会晤旨在讨论结束俄罗斯对乌克兰的战争。（安德鲁·哈尼克/盖蒂图片社）

作者简介：克里斯托弗·斯马特是投资策略咨询公司阿布罗思集团的管理合伙人，曾任职于奥巴马政府经济政策高级顾问。

在推动俄罗斯与乌克兰和平的进程中，特朗普总统及其团队正悬置投资盛宴的前景，以期在杀戮停止后迎来投资热潮。这些闪耀的回报潜力——石油！稀土！人工智能！——旨在克服乌克兰人、欧洲人和民主党人对任何明显偏向莫斯科的协议的抱怨。特朗普的谈判代表们已开始构思如何利用冻结的俄罗斯资产来启动巨额新的金融流动，而非资助乌克兰的防御。

从顿巴斯、加沙到刚果，特朗普似乎认为，只要描绘出丰厚回报的愿景，就能阻止战争。但只有最大胆的投资者才会将资本投向如此声名狼藉的全球政权。

除了投资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政权所面临的商业与声誉风险之外，投资者还需完全相信和平计划能够持久。任何留下乌克兰脆弱、强化俄罗斯威慑力的协议，都是短暂停火的公式。

当特朗普首席谈判代表史蒂夫·维特科夫将重启对俄罗斯的投资与贸易视为“未来冲突的屏障”时，人们能隐约听到伊曼努尔·康德《永久和平》的回响。他的观点是，将西方商业利益与俄罗斯联系起来将推动双方走向和平。然而，巨额回报的前景对冲突双方的动机几乎无济于事。

乌克兰希望从这场冲突中比遭受俄罗斯攻击前更加安全。普京希望以邻国更不安全的方式结束这场冲突。除非基辅与莫斯科能实现这种平衡并持久化，否则即使特朗普家族也不会在两国首都规划新的特朗普大厦。

当然，大型石油巨头一俟制裁解除便会重返市场。埃克森美孚公司已开始考虑如何重返俄罗斯在2022年被征用的巨大 Sakhalin 天然气项目。主要特朗普捐助者也在寻求潜在交易，但这基本上是内部人士向内部人士兜售。

少数勇敢的对冲基金会在限制解除时会争先恐后地抢购被低估的资产。首批买家希望在主流投资者——这些投资者在重新进入俄罗斯7500亿美元股市前希望更安心评估国家商业风险——之前占得先机。

这将需要时间。外国直接投资进入俄罗斯的峰值出现在2008年。在随后几年担任美国财政部俄罗斯事务最高官员期间，我曾竭尽全力推动投资，当时奥巴马总统正寻求修复关系。但增长放缓、腐败加剧和几次非法资产没收让投资前景艰难。在2014年俄罗斯吞并克里米亚之前，情况本已非常严峻。

今天的投资者将需要理解俄罗斯经济如何能从当前停滞中快速恢复（其国内生产总值预计明年仅增长1.3%），以及如何轻松转型一个过度依赖军事生产为主的经济。俄罗斯人口正变得老龄化且规模缩减。战争爆发后，许多最优秀的人才纷纷逃离。

他们还将需要了解普京亲信们——这些曾征用外国企业资产者——对外国投资者回归的态度。俄罗斯总检察长已承诺将调查任何来自国外的新投资，以确保它们能惠及俄罗斯。

投资者还需关注其本国声誉，因为俄罗斯的品牌仍处于明显负面状态。加州养老金巨擘CalPERS在2022年拒绝了施压，将其俄罗斯资产售出，以避免锁定亏损。但几乎可以确定它不会急于回归。同样，宝洁、可口可乐等公司也会在重新与普京政权关联之前慎重考虑。

但对任何重新投入资本的人来说，最重要的是普京及其继任者是否从乌克兰战争中吸取了错误的教训。他们未来是否会避免使用军事威慑，知道此次他们获得了什么？他们是否真的会接受任何低于完全控制乌克兰省份（普京非法并入俄罗斯联邦）的妥协？他们是否真的会容忍乌克兰追求欧盟成员资格或向北约出售武器？

全球投资者和企业领袖意外地发现，他们的利益与乌克兰高度一致。他们可能不会纠结于俄罗斯攻击的道德、违反国际法、或乌克兰失去的领土。但他们将慎重思考未来冲突可能引发的更多制裁、更多财产损失，以及对自身企业声誉的更多污点。

特朗普的逻辑是倒置的。除非和平协议对投资者而言看起来可信，否则不会有投资来巩固和平协议。协议越让俄罗斯占上风，就越难说服任何人。

本文作者为《巴伦周刊》新闻室以外的作者，其观点与作者自身观点一致。欢迎通过ideas@barrons.com提交反馈和评论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