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正耗尽所有方法来阻止关税推高价格冲击可能仍将在所难免

2025年11月28日，佛罗里达州太阳城一个奥特莱斯购物中心外，伯灵顿商店门前的购物者。 （Eva Marie Uzcategui/Bloomberg）

今年预计的关税冲击并未如期而至。这并不意味着消费者——或美联储——可以在2026年松一口气。

2025年最后一份消费者价格报告表明，剔除波动性较大的食品和能源等商品后，核心通胀率在截至11月的全年中增长2.6%，远低于经济学家预期的3%。

这使得通胀率略低于年初水平，尽管4月实施的大量贸易关税被经济学家认为必然会抑制经济增长并推高物价。

但有理由相信这种缓和可能不会持久。一方面，虽然2026年通胀增长幅度不大，但若没有这些关税，通胀率可能更低。

哈佛大学教授阿尔贝托·卡瓦略（Alberto Cavallo）领导哈佛商学院定价实验室，他表示，若没有关税，今年通胀率可能降至约2.2%。零售商已开始将部分成本转嫁给消费者，但仅部分实现，部分原因是实施延迟、豁免和贸易谈判令企业难以预判最终价格会如何定调。

当其他各国基本未对美国实施报复性关税时，企业躲过了这一“子弹”。经济学家曾担心可能引发“报复性贸易措施”，但目前为止，各国选择与美国谈判，而非自行加征关税。

目前效应温和的另一个原因是，关税并未达到白宫4月份宣布的水平——当时特朗普总统曾指着一块展示板，声称对大多数国家将征收10%的“基准”关税，以及所谓的“对等关税”最高可达50%。在宣布关税后不久，白宫暂停了这些措施，以便进行贸易谈判。虽然部分关税已恢复，但通常远低于原定水平。

“总统决定大幅收回了自己承诺要实施的措施。”美国税收基金会联邦税收政策副总裁埃里卡·约克（Erica York）表示。

白宫发言人库什·德赛（Kush Desai）表示：“特朗普的贸易协议带来了数万亿美元的资本投资，而通胀年化率却在放缓。”“特朗普政府一直强调，关税的最终成本将由依赖进入美国市场的外国出口商承担，而美国是全球最大的、最好的消费市场。”

整体关税税率在4月达到峰值32.8%，9月降至27.4%，据哈佛大学教授吉塔·戈平纳（Gita Gopinath）和芝加哥大学教授布伦特·尼曼（Brent Neiman）合著的一份研究论文显示。

但实际缴纳的关税率并未如整体税率那样出现峰值后回落，而是从3月份约5%逐步上升至9月底的14.1%，两位教授写道。

部分差距源于物流因素。从亚洲出发的货物可能在装运月份适用当时的关税税率，即使商品实际进口时间可能在数月之后。许多商品，如半导体，以及一些承诺在美国建厂的企业也获得关税豁免；符合美墨加协定的运输也基本能避免关税。

最高法院即将裁定特朗普是否在行使紧急权力法案时违法实施了大部分关税。如果法院裁定关税实施非法，白宫官员表示将通过其他授权重新部署关税，但在此期间，不确定性可能令企业停滞不前。

“我们的核心发现是，关税转嫁是渐进式的，尤其是在如此大的不确定性下，”卡瓦略说。

即使关税的实施日期定在8月，企业也可能选择缓慢将成本转嫁消费者，以避免扰乱市场。这可能意味着通胀长期卡在3%附近，而非立即大幅攀升。

这种不确定性给美联储带来困境。央行正面临特朗普施加的巨大压力，要求降息，尽管通胀仍高于其2%目标。

直到现在，企业已使用多种手段避免提价。一些公司争分夺秒在关税宣布与实施之间进口商品，从而提前囤积低成本库存，等待特朗普贸易谈判结束。企业与外国供应商协商分摊成本，或转向中国以外的、关税更低的国家供应商。许多国家特定的对等关税直到8月才生效。

但若无进一步变化，2026年企业可能不得不提价，或面临利润被挤压的窘境。

“那些曾扬言吃掉关税、以更低利润应对的企业不可能永远这样做，”布鲁金斯学会研究员杰西卡·里德尔（Jessica Riedl）表示。“一旦投资者开始惩罚利润下滑的企业，‘堤坝’必然崩溃。当某一行业领袖开始将关税转嫁给消费者，这反过来又使竞争对手更容易效仿。”

在最近几周的财报电话会议上，公司高管表示正开始测试消费者愿意为更高价格买单的能力。

“我们从未打算在2025年下半年完全覆盖关税成本。当时情况太过动荡，”儿童服装零售商卡特尔斯（Carter’s）首席财务官理查德·韦斯特纳（Richard Westenberger）在电话会议中表示。韦斯特纳称，公司计划在明年提价以应对关税。

其他高管表示，在看到竞争对手纷纷提价后，他们已获得提价信心，而消费者总体上愿意接受更高价格。

“我们尝试过提高价格，到了第三季度，看到其他零售商提价，我们在某些品类和区域测试了更高零售价，”伯灵顿商店（Burlington Stores）CEO迈克尔·奥苏利文（Michael O’Sullivan）在公司11月财报电话会议上表示，“我们几乎没有遇到消费者抵制。因此，我认为未来我们会更加激进。”

致乔·莱特：joe.light@barron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