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的权力似乎正在减弱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对政府而言，这是一段艰难的时期，预示着更大的变化即将到来。这些变化可能会令市场措手不及。

特朗普总统曾乐于展现自己单枪匹马制定政策的能力，但现在却突然发现自己受到更多约束。（Kevin Dietsch/Getty Images）

要点

• 特朗普总统承认，最近的选举结果——包括民主党在多个州的胜利——对共和党不利。
• 最高法院质疑政府对关税的正当性理由，暗示关税可能属于国会权力而非总统权力。
• 根据财政部长斯科特·贝森特的说法，赤字预计将从去年的国内生产总值6.4%降至5.9%。

周二的选举结果促使唐纳德·特朗普总统罕见地承认：他遇到了问题。

“政府关门是主要因素，这对共和党不利，”他在分析纽约、新泽西、弗吉尼亚和加州民主党大胜时向参议员们说道。

最高法院似乎进一步施压。保守派大法官在周二备受关注的听证会上，质疑政府对关税的正当性理由。

预测最高法院裁决历来困难重重，但过去几天的政治挑战性事件表明，特朗普政府正处于一个转折点。一位曾乐于单枪匹马制定政策、常引发股票、债券和美元剧烈波动的总统，如今突然发现自己受到更多制约。

投资者或许会立即感到安心，因为现状让股市创下纪录，同时债券收益率相对较低并持续下降。但美国政治格局的转变也带来了一些长期担忧。随着中期选举临近，特朗普本人可能发现自己的权力在削弱；与此同时，对方阵营也在学习他的策略。

新一代民主党人也愿意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寻求和掌握权力。这可能会颠覆过去让投资者专注于人工智能前景和美联储降息承诺、而将政治动荡置之度外的环境。

目前，政策环境相对稳定，尽管最高法院对关税的怀疑仍是一个不确定因素。在听证会上，特朗普任命的大法官们询问关税是否本质上属于宪法赋予国会而非总统的税收与支出政策。

到目前为止，关税已为政府带来数十亿美元收入，这对于政府所讲述的财政故事至关重要。财政部长斯科特·贝森特最近表示，赤字预计将从去年的国内生产总值6.4%降至5.9%。“如果我们在削减支出，我认为通货膨胀应该下降。如果通货膨胀下降，美联储就应该降息，”贝森特11月2日对CNN表示。

市场部分人士担心，最高法院若裁定取消关税，可能威胁上述趋势，因为这将消除收入来源，并使赤字走向更糟的轨迹。

但该问题可能被夸大了。“尽管此案重要，但不太可能改变关税政策及未来继续使用该收入的意愿，”PGIM固定收益部门联合首席投资官格雷格·彼得斯表示。特朗普政府很可能会迅速采取基于不同法律授权的替代关税，以确保资金继续流入财政部。

尽管如此，政府在其标志性政策上将处于被动。虽然可能获得足够的收入以满足债券市场，但那些被迫谈判的国家可能不愿做出或遵守让步，因为他们知道总统的权力受到质疑。这可能会减缓数万亿美元投资流入美国经济的进程。

特朗普在国会方面也面临约束。参议院最近通过了一项决议，旨在终止用于正当化许多关税的紧急状态。该决议不会提交至特朗普的办公桌，因为众议院反对它，但这仍是一个有力的政治象征。

共和党参议员们也拒绝特朗普要求取消参议院的“阻挠议事”程序，该程序要求60票才能通过大多数法案。在周二的选举后，“民主党强劲的表现可能使一些共和党人因自保而在中期选举前不愿跟随特朗普，”研究公司Signum全球顾问的刘·卢肯斯和乔治·波拉克在致客户的一份报告中写道。

特朗普擅长以意想不到的新方式实现自己的愿望，因此在几位对手取得好成绩时，不可轻易低估他。但从大局来看，选举结果表明特朗普可能不再总是房间中最响亮的政治人物。

“特朗普已不再是唯一的特朗普，”纽约大学全球事务中心非驻院高级研究员埃德·普赖斯说。

其中一位新面孔是Zohran Mamdani，这位魅力十足的年轻民主社会主义者当选为纽约市下任市长。他以昂贵的政策承诺赢得选举，这些承诺将难以兑现。例如，他希望该市发行700亿美元债务用于建设新的经济适用房，这一计划将超过州宪法规定的债务上限——他计划通过移除上限解决该问题。

同样，加利福尼亚州州长加文·纽森赢得了一项重新划分州选区以利于民主党国会代表的提案。他称这一计划为“以火攻火”，即以特朗普的方式回应特朗普。总统正敦促德克萨斯州和其他州让出席位给共和党，以在中期选举中获得优势，而中期选举通常会反对白宫所在政党的政党。

前副总统卡玛拉·哈里斯的总统竞选失败，承诺的是“小变革”，并至少对削减赤字表示了口头支持。（实际上，她的支出计划会加剧赤字。）下一位民主党标准候选人不太可能如此约束自己。例如，哈里斯曾承诺一项复杂的税收减免，以帮助首次购房者。但像Mamdani这样毫无歉意地提出“冻结租金”的雄心壮志，在哈里斯时代之后将不会再次出现。

民主党通过“成为特朗普”战胜特朗普的教训，在通胀仍顽固地维持在3%的情况下，带来了一些令人不安的后果。

美联储主席杰罗姆·鲍威尔已经开始重新考虑12月及以后的降息计划，考虑到通胀复苏的风险。但鲍威尔的任期不会持续太久。特朗普承诺将提名一位承诺进一步降息的候选人接替他。

这一政策的麻烦不在于它会伤害市场，至少在初期不会。宽松的货币政策可能会推高股票和加密货币的价格。问题是，一旦独立美联储的传统被打破，没有政治家会愿意主动撤下“聚光灯”——无论是更“特朗普化”的民主党还是特朗普本人。

特朗普的赢家通吃式治国理念提升了美国政治的风险。他利用自己的权力通过削减监管和降低税收来帮助市场。但改变游戏规则的问题在于，对方阵营也不会再遵守这些规则了。特朗普引发了一场权力竞赛，这种竞赛奖励简单获胜，而非稳健的政策制定。这种模式能持续支持一个强劲的经济和健康的市场多久，谁也说不准。

请写信给马特·彼得森，邮箱：matt.peterson@dowjones.com